“引導它們!”他在心中瘋狂吶喊,“去該去的地方!修復最需要的地方!”
這過程痛苦到了極致!就像是用意念驅使著無數細小的、冰冷的針,在自己的經脈、肌肉、內臟碎片中艱難地穿行、定位!每一次微小的能量引導,都伴隨著神經末梢的瘋狂哀鳴!
但他硬生生扛住了!他的意志力,經歷過昆侖墟的絕望、核爆的洗禮、穿越的震蕩、以及目睹妻女受辱的極致憤怒,早已被錘煉得如同百煉精鋼!
他優先將有限的能量和藥物,精準地導向:
心臟與主要血管:維持最基本的生命泵血功能,穩定血壓。
受損的神經簇:尤其是控制右手手臂和核心腰腹力量的神經節點,這是未來行動的基礎!
骨骼斷裂處:加速骨痂的微弱形成,哪怕只是一絲。
對抗感染:引導抗生素重點圍剿傷口深處最頑固的病菌群落。
他無法愈合那些恐怖的創傷,但他正在用意志力,強行將現代醫療的效果放大、精準化!像最高明的指揮官,指揮著有限的援軍,死守最重要的關隘!
汗水浸透了手術巾,他的身體在無影燈下微微抽搐,但生命體征監控儀上,那幾個關鍵的數字,竟然奇跡般地…從瀕危的紅線區,極其緩慢、卻異常堅定地…向上攀升了一點點!
“奇怪…”麻醉師看著數據,有些驚訝,“傷成這樣,生命力倒是頑強得嚇人…”
手術結束后,李(主)被推入擁擠嘈雜的普通病房。榮苗苗守在他的病床邊,臉色憔悴得如同隨時會倒下。
巨額的費用單像一座大山壓在她心頭。她打了所有能打的電話,求遍了能求的人,甚至想過去找那個惡魔(本李)——雖然明知不可能——最終也只是杯水車薪。醫院已經下了幾次催款通知。
她看著病床上那個依舊昏迷(她以為)的男人,心情復雜到了極點。是他帶來了這沉重的負擔,可他…又確實是條人命。
她每天只能買最便宜的饅頭就著開水充饑,把有限的資源留給李(主)的流食和孩子。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身體,更換紗布,動作輕柔,生怕弄疼他。
偶爾,在她累得幾乎睜不開眼,伏在床邊短暫休息時,會感覺到一只冰涼的手,極其輕微地、幾乎難以察覺地動一下,碰觸到她的手指。
或者在夜深人靜,她對著繳費單無聲流淚時,會聽到病床上傳來一聲極其微弱的、仿佛感同身受的嘆息。
這些細微到幾乎不存在的互動,卻像黑暗中的一絲微光,給了她一種奇怪的、無法喻的安慰。仿佛…他不是完全無意識的。仿佛…他能感受到她的痛苦。
她并不知道,每一次細微的觸碰,每一聲無聲的嘆息,都是李(主)在無邊劇痛和虛弱中,強行凝聚起一絲力量,向她傳遞的、微不足道卻耗盡全力的…感謝與安慰。
他在積攢力量。
每一滴輸入的液體,每一次呼吸,每一秒的流逝,都在被他貪婪地利用著。
破碎的身體內部,一場無聲的、慘烈的、由絕對意志主導的修復戰爭,正在一寸一寸地爭奪著失地。
復仇的火焰,在冰冷的醫療儀器和消毒水味道中,并未熄滅,反而因為這份沉重的負擔和榮苗苗(本)的善良,燃燒得更加冰冷、更加熾烈。
他必須盡快好起來。
為了償還這份債。
為了…討還那份血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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