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開口想說什么,又說不出,當真是心情復雜之極。
唐甜喜歡他這樣的老實人,忍不住多安慰幾句。
“李叔叔也不要想太多,你憑手藝吃飯,走到哪里都理直氣壯。同樣,若是你哪一日手藝差了,或者心思不在酒樓了,我也不會留你。畢竟我們家是投入真金白銀,才盤下這個酒樓,容不得誰砸了生意。”
聽得這話,李福不但不生氣,反倒長長松了一口氣。
“唐姑娘,你放心!我李福是個粗人,不懂大道理,但你信得過我,我就一定不會讓你失望。以后后廚交給我,出了任何問題,都是我擔著!”
“我當然信得過李叔叔了!”唐甜扯了李福的袖子往后走,趁機問道,“叔叔,你有使喚順手的二廚或者徒弟嗎?若是沒有,我可以給你安排幾個。”
李福嘆氣,應道,“我原本有土地,但之前惹惱了岳父,我被打壓,徒弟也就另謀高就了。”
“那是他們沒福氣,如今叔叔當了大廚,他們聽說之后怕是要悔的腸子都要青了。”
唐甜安慰,又道,“我家二姥爺已經回族里去挑人手了,明日,李叔叔看看,有哪個順眼就帶在身邊教教。萬一真有一兩個出息的,以后你偶爾休假陪陪嬸嬸和小童弟弟,也不用太惦記酒樓這邊,是不是?”
李福聽得哭笑不得,這小丫頭精明的好像做生意的老油條,明明要他帶徒弟,卻說的好像為他好一樣。
但他也不介意,因為按照之前講好的條件,酒樓也有他的一部分,酒樓好,他也好。
“行,明天我看看。”
說著話兒,兩人就到了后灶。李福一看見長排的灶臺,真是什么都顧不上了,挽起袖子就開始各處檢查,清點鍋碗瓢盆……
這會兒功夫,李二爺爺父子倆也著急忙慌趕回了唐家堡。
老爺子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,直接敲響了村口大叔的破鐘。
村里家家戶戶剛吃過飯沒多久,聽到動靜都跑了出來。
有人開口就問,“二叔,這是怎么了,誰跑來搗亂了!”
也有聰明人瞧著馬車嚷道,“不對,二叔,是不是秋霜嫂子他們在城里受欺負了?你們是不是剛從城里回來?”
唐奶奶駝著背,也是急的厲害,敲著拐棍兒,“老二,你快說啊!真是急死人了!”
“不,不!是好事,大好事!”李二爺爺連連擺手,歡喜的眉開眼笑,“各家丫頭小子,凡是超過十三歲,都給我站出來看看!”
眾人不知道怎么回事,但也聽話。
沒一會兒,五個丫頭,六個小子就都站了出來。
以前家家日子窮苦,不只是冬日襖褲要幾個孩子共穿一套,就是夏日里,半大小子也光著屁股,丫頭能勉強遮羞就不錯了。
但如今因為豆芽生意,家家都添了不少東西,丫頭小子們雖然還是衣褲上有補丁,但起碼能大大方方出來見人了。
而且因為吃了飽飯,他們也沒了之前面黃肌瘦的模樣,瞧著有些精氣神兒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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