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萬年是跑著來的廠長辦公室,敲門進(jìn)去還在喘著粗氣。
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江錦舟竟然在廠長辦公室里,而且還坐在沙發(fā)上和廠長喝茶聊天,看樣子還聊的很開心,很投機(jī)。
這讓他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(yù)感,江錦舟看江萬年進(jìn)來也沒有叫他,也沒有從沙發(fā)上起來,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。
江萬年差點(diǎn)沒氣死,心里把這個孽子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。
這時候他都忘了他和江錦舟是一個祖宗。
但是在廠長面前他不敢發(fā)火,點(diǎn)頭哈腰的對鄧軍說道“廠長,您找我?”
鄧軍看江萬年也不像大腦有問題的樣子,可是他就不明白江萬年為什么能做出和兒子斷親的事。
他面帶微笑的對江萬年說道“老江是吧?聽說你也是咱們廠的老員工了。”
江萬年聽廠長竟然知道自己,受寵若驚的回答“是的廠長,我是江萬年,在機(jī)械廠已經(jīng)工作二十多年了。”
鄧廠長不動聲色的又問道“聽說你兒子也在咱們機(jī)械廠上班,他是哪年來的?”
江萬年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不由自主的看看江錦舟。
孽子,小chusheng,這是把他哥頂替他來機(jī)械廠上班的事告訴廠長了。
江萬年腦門上滲出了汗珠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的說道“七,七四年秋天。”
“哦。”鄧軍只是說了一個字。
只是聽在江萬年的耳朵里,卻是讓他心驚膽戰(zhàn)。
鄧軍今天明顯是偏袒江錦舟,他是軍人出身,聽了江錦舟的訴說,對江萬年是一點(diǎn)好感也沒有了,但是這畢竟是江錦舟的家事,他也不能以勢壓人,不過江萬年父子的工作肯定歸他管,這就好辦了。
他又指了指江錦舟,“老江,你認(rèn)識他嗎?”
江萬年臉色鐵青,恨恨的說道“廠長,這是我家那不成氣的小兒子,他是不是和你胡說八道了,你可千萬別信他的話,這個小chusheng從小就不學(xué)好,愛撒謊,我這就把他帶回去教育。”
鄧軍本來只是想警告一下江萬年,只要江萬年認(rèn)識到錯誤,他不介意給調(diào)解一下,通過剛才的聊天,他對江錦舟印象很好,起了愛才之心,畢竟背著一個和父母斷親的名頭,終究是好說不好聽。
可是剛剛江萬年對江錦舟的態(tài)度讓鄧軍對江萬年徹底的失望了,怪不得江錦舟態(tài)度那么堅(jiān)決,江萬年當(dāng)著他這個廠長的面都敢這樣罵人,私底下可見一般。
同時他也為江萬年的愚蠢感到可悲,這么好的兒子,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往外趕,這腦子真是有大病。
他收起笑容,語氣嚴(yán)厲的說道“江萬年,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是傻子,你說什么就是什么?”
說完把斷親書和報紙扔給江萬年說道“你不會說這也是假的吧?要不要我把街道辦的人叫過來對質(zhì)一下?”
江萬年看到這兩樣?xùn)|西,內(nèi)心慌得一批,但還是嘴硬道“廠長,這都是這個孽子騙我們寫的,我不承認(rèn)。”
然后一咬牙說道“廠長,這是我們的家事,你雖然是廠長,但也沒有權(quán)利干涉吧?”
江萬年的話不僅是鄧軍,就連江錦舟都感到意外。
這江萬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?敢和廠長這樣說話。
江錦舟瞇了瞇眼睛,看來自己還是小瞧這家人的無恥了。
江萬年其實(shí)也是被逼急了,他也看出來了,廠長今天明顯是偏向江錦舟,自己反正也落不了好,還不如破罐子破摔,他江萬年在工作上又沒犯錯,就算是廠長也不能開除他。
至于大兒子江錦凡的工作,有了那三千塊,到時再想-->>辦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