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輪高懸如天窟漏銀,揮灑大地照不明前行路。
一條由百余人組成的隊(duì)伍在官道上艱難前行。
蕭家人后跟上,遠(yuǎn)遠(yuǎn)墜在隊(duì)伍末尾。
蕭張氏心里著急,“怎的還沒回來?”
蕭大壯回頭張望,“別急,快了。”
“爹,娘,走快點(diǎn),再不追上去,可就跟不上了。”蕭仁回頭呼喚。
蕭大壯應(yīng)了一聲。
蕭仁聽到應(yīng)承,便又加快腳步。
胡翠花往后張望,她扒拉蕭仁胳膊,“你瞅瞅,爹后面二弟是不是沒跟上來?”
蕭仁又回頭,仔細(xì)看了看,確實(shí)沒瞧見二弟推車的身影,就連二弟妹三弟妹也沒瞧見。
他“鐺”的一下,將推車放下,“咱們等等。”
走了半天,胡翠花心疼自家男人,便沒說話。
不一會兒,蕭大壯推著昏睡的蕭炎過來。
身后是蕭張氏帶著三個(gè)孩子。
蕭仁往后看,“二弟他們呢?”
“他們?nèi)ユ?zhèn)子上取東西,一會兒追上來,正好你停下了,咱們歇歇腳,等等他們。”
“取東西?他們?nèi)∈裁矗俊辈坏仁捜收f話,胡翠花咋咋呼呼的出聲問道。
蕭大壯皺眉,只是天色太黑,胡翠花也瞧不見,蕭張氏離得近,知道這是老大媳婦又惹人厭了。
她笑著回道,“取他們在鎮(zhèn)子上找到的東西去了。”
鎮(zhèn)子上的人早就跑了,好東西全部拿走。
剩下的破爛也被后進(jìn)城的流民搶劫一空,還能有什么好東西。
胡翠花癟癟嘴,嘟囔了一句。
“嫌破爛,等他們?nèi)』貋砟悴挥镁褪恰!笔捤嗔巳嗨崽鄣拇笸龋抗饴湓谛⊥栖嚿稀?
自己一個(gè)人還要霸著一個(gè)小推車,說什么肚子太大,道路顛簸,多一個(gè)人擠到肚子怎么辦。
還不是自私。
胡翠花撇嘴,“不用就不用。”
“吶,你說的啊,我聽見了。”蕭水像個(gè)炸毛小刺猬,張牙舞爪。
胡翠花同樣看不上這個(gè)好吃懶做的小姑子,摸著肚子張嘴懟回去,“你聽見做什么數(shù),你又不是爹娘……”
蕭仁扯了一下胡翠花的胳膊,“少說兩句。”
胡翠花不滿地咬住嘴唇,倒是沒再說話。
蕭張氏瞅見蕭仁的動(dòng)作,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,“她還大著肚子呢,你輕點(diǎn)。”
胡翠花自得地扭扭脖子,笑著湊到蕭張氏跟前與她說話。
蕭水被擠開,便跑到蕭大壯身邊去生悶氣。
不一會兒,身后傳來車輪碾過樹枝發(fā)出的咔嚓脆響聲。
“回來了。”蕭大壯等人起身迎上去。
蕭仁迎上去,瞧見那推車上糧袋子,眼睛瞪得溜圓,“怎么會有這么多?”
蕭川笑,“多虧了你二弟妹三弟妹,她們在糧鋪床底的洞發(fā)現(xiàn)這些,還有陶翁,里面裝了水。”
蕭大壯只知道他們?nèi)ト∶准Z,沒想到會這么多,他拍拍糧食袋,“省著吃,夠吃兩個(gè)月了。”
胡翠花眼睛瞪得老大,“這些不會全是白米吧?”
老天爺,這得值多少銀子。
蕭水聞聲擠到胡翠花身前,“都是白米也和大嫂沒關(guān)系,你剛剛不還嫌棄這些是破爛?”
胡翠花一噎,訕訕笑道:“玩笑話而已,小妹,咱們是一家人,哪能句句都當(dāng)真。”
陶若云和白愫愫對視一眼,又快速分開。
不用問,也知道她們這好大嫂背后又說難聽的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