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怎么會來這？

姜燁一頭霧水。

但她知道今天一大早的心情是不會好了。

果不其然，王招娣還沒進門，就已經指著姜燁開始罵：“姜燁！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！我早就知道你是個賤貨！你翅膀硬了啊，吃了幾年城里飯就忘了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了！”

“你敢挑唆你大伯對你大伯母動手？還連夜把我們弄到這觀京來？你眼里還有沒有長輩！有沒有家教！”

姜燁扶著冰涼的門框，嘴角輕扯出一絲冷笑。

清晨殘留的睡意被奶奶這幾句劈頭蓋臉的責罵驅散得無影無蹤。

好家伙，奶奶真是演都不演了。

姜燁抬眼望去，只見王招娣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，眼神兇狠得像要將她生吞活剝。

這一路上王招娣不可能不向大伯了解情況，可她就算知道了真相，也還是只知道責怪姜燁！

姜燁恨不得自己是個什么親人都沒有的孤兒！

“奶奶，”她深吸一口氣，努力平復心情，“你說得對，我無父無母，你整天除了打我罵我還會干嘛？你又沒教我做人，我沒家教不是很正常？”

“至于你們為什么會來觀京”

她的目光望向躲在王招娣身后的劉敏，語氣加重，“您不如先好好問問您的好兒媳，這些年，她背地里到底都對我做了些什么‘好事’！”

“你！你上學都學了些什么狗屁東西！敢這么跟我頂嘴！”王招娣被她這番話徹底激怒。

她理智全無，伸手就朝姜燁的臉扇過來，“你大伯母就是打你罵你你也要受著，你不許反抗！你個晦氣東西，我今天就替你爹媽打死你個不孝的畜生！”

眼看她的巴掌就要落下，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時伸出，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
“誰？！哪個不長眼的敢攔我！”王招娣又驚又怒。

“媽！”姜正國剛從電梯里出來就見到這一幕，連忙沖上前死死攔住王招娣，“媽！你能不能別鬧了！還嫌不夠亂嗎？！”

“松手！你個蠢貨！我是她奶奶！我教育自己孫女天經地義！”王招娣用力掙扎著，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姜正國臉上。

“媽，您做得對，正國你別攔著。”劉敏悠閑地探出頭，她臉上沒有半分惹出事端的惶恐，還一直煽風點火，“這孩子就是欠管教！目無尊長！您是該好好教訓她幾下，讓她知道知道規矩！”

她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，以為有王招娣這個“長輩”在前面倚老賣老，姜燁再怎么不滿，姜正國再怎么生氣，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絕。

“你給我住嘴！”姜正國氣得心口疼。

劉敏翻了個白眼，“我說句公道話都不行啊？”

公道話？劉敏真會扯犢子！

“喲，這會兒精神頭挺足啊？”一個略帶嘲諷的低沉男聲插入這場鬧劇。

眾人循聲望去，只見電梯門不知何時又打開，戴著墨鏡的秦文鶴邁步而出。

他身形高大，氣場冷峻，與這混亂的場面格格不入。

他鏡片后的目光淡淡掃過劉敏，語氣聽不出喜怒：“喲，活過來啦？剛在車上不是還一副要死要活，怕得要命的樣子嗎？”

劉敏的嗓音帶著心虛：“有，有你什么事這是我們家的私事！”

秦文鶴根本懶得理會她，他手里小心地捧著一個用黑色絨布仔細包裹的方形物件，緩緩走向門口。

“姜小姐，冒昧打擾咯。”他微微頷首，聲音平穩有力，“我們見過，但我一直沒機會和你做個自我介紹，你好，我叫秦文鶴。”

“你好。”姜燁心中了然，知道這是紀淮硯的人。

她側身，默默為他讓開了一條通路。

“你拿的什么東西？神神秘秘的！”王招娣警惕地盯著秦文鶴手中的包裹，語氣充滿懷疑和不善。

秦文鶴腳步未停，甚至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，只輕飄飄地回了一句：“老太太，您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