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青手里的茶盞茶差點(diǎn)灑了,瞪大眼睛:“娘娘?您要去看溫嬪?她今天才被您罰跪,您這時候去……”
姜鴛側(cè)目看她,神情有些疑惑,“本宮去看她做什么?”
竹青更懵了,“那您……”
“我是去看與她同住的江貴人。”姜鴛解釋,“方才翻太醫(yī)院的記檔,才想起江貴人病了快一個月了,一直斷斷續(xù)續(xù)未見好轉(zhuǎn)。”
“她又與溫云昭同住一殿。溫嬪性子跋扈,本宮不放心,總得去看看。”
她一邊往外走,一邊解釋,竹青跟上來,由衷感慨,“娘娘您心地真好。”
姜鴛失笑,“本宮是皇后啊。”
庇佑后宮,本就是她應(yīng)該做的。
竹青忙不迭去傳轎。
小轎很快備好,因是夜里,又要去探病,姜鴛特意讓儀仗一概從簡,只帶了竹青和兩個小宮女、一個太醫(yī),幾盞素紗燈籠悄無聲息地往凝香殿去。
夜色漸深。
通往永和殿的宮道一向平整安靜,轎子晃得人昏昏欲睡。溫云昭靠在轎中,膝蓋還在隱隱作痛,忍不住打了個哈欠。
“走慢些……”她含糊嘟囔了一句。
卻沒等來回應(yīng)。
轎子反而越走越快。
溫云昭一個激靈,徹底清醒了。
“停下。”她抬高聲音,“本宮讓你們停下!”
轎子沒有停。
她立刻掀開轎簾一角,只看到兩名抬轎太監(jiān)低著頭。
溫云昭有些生氣,伸手去拍轎桿,手剛伸出去,寒光一閃,一把明晃晃的刀從轎簾外劈進(jìn)來。
溫云昭一聲尖叫,轎子猛地一晃,被直接扔在地上。
兩個太監(jiān)掀開簾子,手里長刀泛著冷光,一句話不說,直接朝她刺來。
溫元昭嚇得魂飛魄散,胡亂抓起轎中裝著參湯的瓷碗狠狠砸過去。
瓷片碎裂的聲音在夜里格外刺耳,逼得那人動作一滯。
她趁著這點(diǎn)空隙,跌跌撞撞地從轎中滾出來,顧不得形象,捂著還在發(fā)疼的膝蓋,轉(zhuǎn)身就跑。
腦子里只剩一個念頭——跑!
“救命啊啊啊!!有刺客!!皇后娘娘救命啊!!!”
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喊姜鴛的名字,大概是白天跪怕了,下意識覺得只要喊這個名字就能活命。
偏偏老天開眼。
前方宮道盡頭,幾盞素紗燈籠正晃過來,姜鴛的小轎剛好轉(zhuǎn)過月洞門,聽見這撕心裂肺的哭喊,竹青先反應(yīng)過來,“是溫嬪的聲音!”
姜鴛掀簾而下,夜風(fēng)里一眼就看見溫元昭披頭散發(fā)、滿臉是淚,屁股后面還跟著兩個提刀的太監(jiān)。
姜鴛神色瞬間一冷,立刻吩咐,“護(hù)住她!”
隨行的侍衛(wèi)立刻上前,那兩個太監(jiān)見勢不妙,直接便自盡了,根本不給人刑訊逼供的機(jī)會。
溫云昭見自已安全了,腿一軟,整個人癱坐在地上,嘴唇抖得說不出話,只剩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。
姜鴛站在她面前,居高臨下看了她一眼,聲音依舊清冷,“沒事了。”
溫云昭怔怔地抬頭,看著她,像是終于反應(yīng)過來,哇地一聲哭出來。
此時趙硯之還在御書房處理政務(wù)。
他勤政,一向都是到亥時正才去她處。
姜鴛直接帶了溫云昭去見他。
她沒有繞彎,將方才宮道遇刺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。
她語氣平穩(wěn),但話語間的怒意卻怎么也壓不住,“此事太過嚴(yán)重。宮中竟有人假扮內(nèi)侍行刺妃嬪,還是在夜里行兇。請陛下務(wù)必徹查。”
趙硯之:?
他查他自已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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