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們去了耳房,屋里不大,卻擺得很滿,到處是匣子和柜子,里面全是沈夫人當年出嫁時的嫁妝。
春杏很快找到了,把錦盒遞到沈明姝面前。
里面一整套的珊瑚嵌金的首飾,色澤溫潤,樣式古雅,與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。
沈明姝剛要伸手拿起,指尖忽然摸到了一塊略高于底板的邊緣。
她皺眉,順著那道縫隙試著按了按。
“咔噠”一聲輕響,底部竟然松動了!
“小姐,這下面……好像還有夾層?”春杏驚訝。
沈明姝將底板掀起。
下一刻,她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太子下獄,被關在了宗人府。
沉重的鐵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,一道明亮的日光從外頭斜斜照入。
太子下意識地抬手遮眼,他已許久未見天光,被這忽然的光線刺得生疼,不由得側過臉去,皺起眉頭。
待眼睛稍適應些,他終于看清來人,是江潯。
太子眼神陡然變冷,“江潯,你還敢來!是你!都是你害我至此!”
江潯站在光影交錯的門口。
太子氣得發抖,聲音都拔高了些,“我哪里得罪過你?我一直對你都非常客氣!”
“等我登基,依舊是你江潯執掌內閣,百官莫敢違逆!你為何要對我趕盡殺絕!”
獄中陰風吹過,鐵鏈輕晃。
江潯這才抬眼,“太子這話,還是對江家百余條性命說吧。”
太子神色一變,“你……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用我提醒你嗎?”
江潯眼神沉沉,“十八年前,鹽稅流失案,一夜之間,江家滿門被滅?!?
“是誰干的,太子你比我更清楚?!?
太子下意識咽了口唾沫,“這件事,我是知道的。你就是因為這個,才被沈氏夫婦帶回京城收養的??蛇@和我有什么關系?”
“我當年根本沒到過江南!你冤枉我也要有個證據!”
江潯忽而上前一步。
太子本能地后退,但背后是冰冷墻壁,退無可退。
他還未來得及說第二句話,只聽“嗤”地一聲——
一柄鋒利的匕首,毫無征兆地,狠厲地插進了他左肩!
“啊——?。。 ?
太子凄厲地慘叫出聲,整個人蜷縮下去。
“江??!你瘋了!我可是太子!是太子!”
“馬上就不是了。”江潯一臉冷漠地看著他,“陛下已經寫下圣旨,明日便會昭告天下。”
“太子謀反,廢其儲位,貶入宗室,擇日處斬?!?
太子的嘴唇哆嗦了一下,最后卻只勾了勾嘴角,露出一抹蒼白的笑。
整個人在瞬間被抽空了力氣,原本驕矜挺拔的身形,在這一刻塌了下去,如同一具破敗的空殼。
他怔怔坐著,好半晌才抬頭,眼里已沒了怒火,只剩滿目疲憊。
“江潯。”他沙啞開口,“你為什么懷疑我,而不是三皇子?”
“當年鹽稅一案,江南鹽道的折損,他也插了手,你不會不知道。”
江潯聽著,光線落在他眼里,泛著冰冷的亮色。
“原本,是懷疑你兩個,并不知道是誰?!?
“但是你犯了個錯?!?
太子瞳孔猛地一縮,“什么?”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