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威貫穹,禁忌臨世。
濃稠如瀝青的黑暗在震顫中龜裂,萬里蒼冥被幾尊禁忌生靈的輪廓壓得低垂。
瞳孔便如沉眠的山丘,瞳仁里翻涌著吞噬萬物的貪婪,裹挾著能壓塌山河的威懾力,死死砸在小院那道身影上。
澹臺池孤立在院中,周身禁忌能量如沸騰的黑海翻涌。
每一縷似乎都能撕裂虛空,熔斷法則,但卻被一層無形枷鎖鎖在三尺之內,在她身側撞出連片的空間裂痕。
她的意識沉在無邊混沌里,唯有雙眼浮著幽紫與無暗的光。
那光冷得像淬了萬古寒冰,既無焦點,又似能洞穿一切,連逼近的禁忌生靈,都在那雙眼的映照下,氣息微滯了一瞬。
身后的沈書仇在劇痛中痙攣掙扎,視線越過周身盤踞的龐然陰影。
那些足以壓垮穹蒼的禁忌生靈,未讓他眼底生出半分懼意,唯有看向小院中央的目光,像被火燎般焦灼。
他怕的從不是這些自禁忌之地走出的生靈,而是澹臺池孤此刻的模樣。
那股極致的惡正從她周身的禁忌能量里滲出來,再這樣下去,她會徹底被惡吞噬。
若真走到那一步,沈書仇這第六世的任務,便要徹底淪為泡影。
一但任務失敗,沈書仇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,是從頭再來,還是他也徹底化作虛無,但不管如何這都是沈書仇不想要的一種結果。
他本是要以血為引,以身作飼,讓自己的血順著那道命線,一滴滴滲進她的禁忌本源。
就像春霖漫過凍土,像星子點亮長夜,慢慢焐熱那片沉寂了萬古的荒蕪,讓她從混沌禁忌里,生出人的輪廓。
而非如今這般,眼睜睜看著她被惡念啃噬成沒有魂靈的空殼。
即便澹臺池孤吸干了他體內那部分本就屬于她的力量,也終究無法駕馭。
她的禁忌本源尚在幼弱期,那股力量于她而,不是歸位,而是焚毀一切的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