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你在廚藝上這份不守舊的創新!老夫吃了了大半輩子的飯,無論是宮中御廚,還是民間名廚,基本上吃過一回他們的菜,就能猜到往后還能吃到什么花樣。”
“他們就會做那些拿手菜,你讓他們換個花樣,簡直是要他們的命。”
“可偏偏對你的手藝,老夫每次都猜不透,上次曲水流觴宴上的響油鱔糊,熱油一澆滋啦響,鮮嫩無比。”
“還有那缽缽雞,辣得通透卻不燒胃,實在是對老夫的胃口。”
“而這次的鐵盤烤魚,又同之前的烤魚片不一樣,醬香裹著魚鮮,連配菜都透著新意,你每一次都能給老夫帶來新的驚喜,讓老夫一飽口福!”
說著,他又夾了塊鱸魚,鱸魚外焦里嫩,里面的魚肉嫩得能掐出汁水來,醬香里裹著淡淡的炭火香,吃得他眉開眼笑。
“好!好!好!”
“你在柴府做的魚膾已是江都一絕,沒想到這烤魚都能烤出這么多不同的吃法來!老夫今日算是開了眼了!”
姜夫子放下竹筷,摸了摸胡子,眼中滿是滿足與感慨,“小滿啊,老夫每次吃做的食物,都忍不住詩興大發,這熱騰騰的滋味,才是過日子該有的樣子!”
話音剛落,他便站起身,緩步走到畫舫船頭,迎著芙蓉湖的清風張開雙臂,望著湖面粼粼波光與天邊的流云,朗聲吟誦起來。
“漁火浮天際,江聲入夢時。此間有真味,別久起相思。”
詩句伴著湖風散開,江小滿望著周圍散落的大小畫舫,有的掛著雅致紗簾,有的載著嬉笑賓客,忽然,一個瘋狂的念頭猛地撞進腦海里。
她眸色熠熠,猛地轉頭看向柴文瑞,語調滿是急切,“柴縣令,包一艘咱們這樣的畫舫,一日需多少銀子?”
沉浸在姜夫子詩文里的柴文瑞,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怔,巴巴眨了眨眼,臉上滿是疑惑。
“江娘子,夫子這剛吟完詩,你怎就突然問起銀子的事了?會不會太煞風景?”
“你一個大男人,怎么說話做事磨磨唧唧的?”木青妍忍不住瞪了他一眼,伸手勾住江小滿的胳膊,幫腔著,“別聽他胡咧咧。”
“問你話呢,快說具體價格!”
“你、你……”柴文瑞被懟得語塞,撇過臉不去看木青妍,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服氣。
“咱們這艘畫舫算是江都城頭等了,租一日約莫四十貫。”
木青妍聽后,眼底閃過一絲詫異,隨即補上一句,“許是畫舫主人知道是縣令租,這才給了個便宜價格。”
“若是尋常百姓租,平日里租上一艘同規格的畫舫,約莫要五十貫。”
“要是趕上七夕、元宵這樣熱鬧的日子,得漲到六十貫,還得提前一個月跟畫舫主人定好,晚了根本租不到。”
“那……就沒有比這更大的畫舫了嗎?”江小滿皺了皺眉,她腦中想要的是芙蓉湖上移動的酒樓,定是要比眼前這艘還要寬敞一些,才能容下客人吃飯、賞景。
柴文瑞擰著眉毛想了想,隨即點頭道,“江都城內倒是有一艘畫舫王,比咱們這艘大兩倍之多,足足有三層高。”
“一層能擺下八張圓桌,供尋常客人用餐,二層都是紗簾隔開的雅間,適合好友小聚,最頂處不僅有三間雅致的廂房,窗邊還擺著軟塌,能躺著賞湖景。”
“不過那畫舫平時不對外租,只有每年端午慶典劃龍舟比賽時才會用上。”
“或是國都有皇親國戚、高官來江都,需要游湖宴客,才會特意調出來用。”
柴文瑞答完,忍不住好奇追問,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突然問畫舫租金和大小,難不成是想包船游湖?”
“若是真辦宴,可別忘了給我下帖子,我定會來捧場。”
江小滿沒直接回答,反而是走到姜夫子身側,眸底透著興奮的光,說話的嗓音比平日都要高一些。
“阿燼、姜夫子、青妍姐、柴縣令,你們想想,我若是在這芙蓉湖上,開一座會移動的酒樓!”
“畫舫上現最符合四季時令的湖鮮菜,再邀請江都城最享有盛譽的歌姬彈琵琶、舞娘跳采蓮舞。”
“客人們一邊吃著新鮮出鍋的時鮮菜,一邊欣賞芙蓉湖煙波瀚渺,順便還能聽歌看舞,是不是光聽名頭,就已經讓人心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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