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文瑞眉心緊皺,那幾個幕僚捅的簍子比他想象的還大,這幾日他頭發(fā)都不知道愁白了多少根。
他思來想去,都沒想出解決的辦法來,為今之計,他只能去求姜夫子指點。
奈何他每次去姜府遞門貼,門房倒是都收下了,卻始終沒有下文。
柴文瑞抬眸,將上官燼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,“過往在國都城,姜夫子一慣是瞧不上你我的,為何如今來了江都城,姜夫子卻視你如珠如寶。”
“他不僅允你去書院讀書,竟還每日親自提點你讀書。”柴文瑞癟了癟嘴,眼里透著點不易察覺的羨慕,酸溜溜道,“姜夫子這是準備收你當親傳弟子嗎?”
上官燼往后退了半步,與柴文瑞拉開距離,淡淡道,“非也。”
“我只是陪娘子去姜夫子府上為他備晚膳,替娘子往灶臺添柴罷了。”
柴文瑞瞥了一眼在灶臺前忙碌的江小滿,嘟囔了一句,“有媳婦了不起。”
“江娘子。”柴文瑞陡然提高音量,語氣帶著幾分玩笑的痞氣,“你真不考慮踹了上官燼,嫁于本縣令嗎?”
江小滿拿鏟子的手猛地一頓,鐵鍋沿被敲得“哐當”響,灶膛里的火星都震得跳了跳,她回頭瞪著柴文瑞,“縣令大人!莫要再開這樣的玩笑!”
上官燼臉色一沉,直接抬腳往柴文瑞小腿踹去。
柴文瑞早有防備,敏捷躲過,雙手交疊在胸前,得意地望著上官燼,“江娘子,本縣令對你一片真心,只要你點頭答應。”
“本縣令必定三書六聘,八抬大轎迎你過門!”
“柴文瑞,你還想不想去姜府?”
柴文瑞見好就收,嘿嘿笑了,“你早答應帶我去不就好了。”
他趁著上官燼未發(fā)怒前,對著江小滿作揖行禮,“江娘子,得罪了!”
“我實在是有急事要見姜夫子,上次送的燕窩吃完了嗎?改明兒我讓人再送些來,就當賠罪了!”
上官燼轉頭看向江小滿,見她握著鏟子的手還在微微顫著,眉頭皺得更緊,眼底情緒微沉。
他轉頭,冷冷對柴文瑞道,“下次再胡亂語,就別怪我不顧念當年那點同窗情分。”
柴文瑞瞬間收起臉上的嬉皮笑臉來,撓了撓頭,“知道了,我這不是急糊涂了嘛……”
“我保證下次絕不會再拿江娘子開此等玩笑!”
柴文瑞忍不住又湊到上官燼身側,用折扇擋住嘴巴,“上官燼,你莫不是真喜歡上江娘子了?”
“翠紅樓的如煙姑娘該怎么辦?”
“如煙與我何干?”上官燼冷冷掃過柴文瑞,語帶警告,“少在小滿面前胡亂語!”
過往那些年少無知的荒唐事,他可不想讓小滿知道。
去往姜府的路上,阿義拎著裝炭火的鐵桶,阿勇背著捆干柴,阿正手里還攥著兩串剛烤好的螞蚱。
柴文瑞看著這陣仗,忍不住皺眉,“你們去姜夫子家備晚膳,帶著這三個壯小伙,是要搬空夫子家的米缸?”
而且這一個個都不吃晚膳的,敢情是全都去姜夫子家蹭飯嗎?
柴文瑞忍不住拿手肘捅了捅上官燼的胳膊,“你若真缺銀子,要不來我府上當個幕僚?”
上官燼淡淡瞥了他一眼,未曾答話。
江小滿見狀,忍俊不禁道,“俞嵐與阿義他們是好朋友,他們是去找俞嵐玩的。”
姜俞嵐自知曉阿義他們想識字,便每日攢著零用買糙紙,裁成小本教他們寫字,倒像個正經小夫子。
他們三人投桃報李,也會帶著姜俞嵐一起練拳,強身健體。
若是遇到攤子休息時,四人還會陪著姜夫子一起去河邊釣魚。
阿義現(xiàn)在最擅長的便是烤魚、烤肉,姜夫子知道江小滿忙著攤子、宴席和家里的事,沒空隨行,便退而求其次,每次釣魚都特意喊上阿義。
反正有阿義在,姜夫子每次釣魚時,都能吃上新鮮出爐的烤魚。
姜夫子甚至一度逼著俞嵐也學著烤魚、烤肉的本事,奈何俞嵐在廚藝這塊實在沒什么天賦,要么把魚烤成炭,要么是忘了放鹽。
最后姜夫子被他烤的“黑炭魚”嗆得眼睛都睜不開了,才擺擺手認輸,“罷了罷了,你還是安心讀書吧,廚藝不適合你。”
俞嵐卻噘著嘴不服氣,特意將烤魚的方子謄抄在冊子上,說總有一天能烤出姜夫子滿意的魚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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