蘊怡郡主再一次來到靜安坊,微微感覺到了謝長離這院子跟以前有了些不一樣。
前院還未太明顯,但是進了垂花門,就能差別就明顯起來。
往來的仆從雖然依舊規矩嚴謹,但是臉上卻帶著輕快的笑容,江泠月住的院子里添了一個大圓缸,里頭養了幾尾魚,廊檐下掛著各色珠子做成的風鈴,石榴樹下還多了一架秋千。
之前來時,這院子清冷沒什么煙火氣,如今卻生機勃勃。
“郡主,怎么突然過來了?”江泠月從屋子里迎出來上前見禮。
蘊怡郡主一把拉住她,“你身上還有傷,省省吧。”
江泠月笑了笑,“郡主請坐。”
蘊怡郡主在院子里轉了一圈,這才在石榴樹下的石桌前坐下,打量著江泠月,瞧著她氣色紅潤,眉眼生輝,看來過得不錯。
那她就安心了。
“這院子收拾的不錯,看起來倒像是個家了。”
孟春正送茶過來,聽到這話忙低下頭,小心翼翼的送上茶,就彎腰退了下去。
蘊怡郡主微微挑眉,側頭看向江泠月。
江泠月對著蘊怡郡主笑了笑,低聲將孟春受罰的事情簡單一說,蘊怡郡主頗為意外,謝長離這樣的人,居然也會對后宅的事情這么細心周到?
真是瞧不出來。
還是說,他只是對江泠月這樣上心?
孟春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,江泠月當時也沒放在心上,但是孟春受罰,卻讓她能微微察覺到些不一樣,進而慢慢抓住機會一步一步靠近謝長離。
人缺什么,就會想要什么。
謝長離想要的東西,她還沒有把握,但是總得試一試才知道對不對。
這宅子的變化,就是嘗試之舉。
江泠月想到這里又接上之前的話題溫聲說道:“不管在哪里過日子,都要像個樣子。”
被圈禁時那么難,她也會把家里收拾的干凈整潔,采了花來放在窗臺上,每日飯菜也會絞盡腦汁做出新鮮的花樣。
日子有了盼頭,人就有活下去的力量。
現在的日子比圈禁時不知好了多少,怎么還能過不好呢。
蘊怡郡主微微一怔,看著江泠月輕嘆口氣,“你這話說的頗有佛理。”
江泠月給蘊怡郡主斟茶,“郡主過來不只是探望我吧?”
說起正事,蘊怡郡主往四周不動聲色掃一眼,丫頭們都避在遠處,這才開口:“你在靜安坊的事情被遞到了謝二夫人那邊。”
江泠月側眸看著蘊怡郡主,“出了差錯?”
蘊怡郡主壓低聲音慢慢說道:“本來我的打算是,把消息送進定國公府,但是要先從江大夫人跟謝太夫人那邊著手。只要她們動了心,謝二夫人那邊就算是有些麻煩,也不會太難解決。”
江泠月明白了,謝二夫人是謝長離的母親,又有國公府的爵位吊在眼前,他的婚姻大事謝二夫人肯定十分看重,必要選家世門第相當的女子。
江泠月不管哪一條都遠遠夠不上國公府的門檻。
消息先送到謝二夫人那邊,這是打定主意讓謝二夫人阻止她進國公府的路。
“郡主,可否告知是誰將消息遞給謝二夫人的?”
江泠月心中已經有了人選,但是還是要問一下走個過場,免得郡主生疑。
蘊怡郡主神色復雜的看著江泠月,“是五皇子,也是你運氣不好,替嫁的事情非你所愿,五表哥卻還要遷怒于你,委實有些過分。”
果然是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