龔站長又指了指衛生站西南方向,“我還有一個老友,他也是當年運動時候,不得不到這個小縣城避難。如今也想回老家了,就要買了自己住的小院兒。
“那個小院在正街后邊,三間房,去小學和初中都方便。你們想看,我隨時也可以帶你們過去。”
“太好了,龔站長!”吳桂花高興壞了。
她其實就是多嘴問一句,沒指望龔站長有好意見,沒想到真是意外驚喜。
她也不想等了,站起來就要走。
“咱們先去木材廠看看,那里需要安頓不少人,比較著急和重要。”
“走,”徐良也高興,“伊萬他們都在古家擠著,一天天亂糟糟,能讓他們早些搬出來,古家也松口氣。”
龔站長鎖了門,直接上車就到了木材廠。
木材廠門前,很久沒人打理,荒草長了很高,黑色的大鐵門,還算結實。
徐良上前拍門,拍了很久,才有一個老頭兒出來開門。
“干啥啊,這么使勁拍。拍壞了,你們可得賠錢啊!”
吳桂花順著半開的大門,往里看了一下,冷清破敗,根本沒有人氣。
她也不耐煩費口舌,直接問道。
“大爺,你也壓了工資,辛苦錢沒有全開到手吧?”
那老頭兒愣了一下,滿臉疑惑。
“是啊,但你怎么知道,你是什么人啊?”
“我啊,我是財神爺!”吳桂花笑了笑,“如果你想開工資,就趕緊你們廠子能做主的領導喊來。”
說完,她就帶頭走了進去。
“哎,哎,你們怎么硬闖呢?”
老頭吆喝幾句,根本攔不住人啊,想想破廠子也沒啥怕丟的,于是他扭頭就跑。
他的女婿徐有才,是這個廠子的車間主任,廠子倒閉了,別的領導有門路都調走了,就留他一個看著這個破地方。
工資沒有,未來沒有,真是愁的眉毛都要掉了。只能天天喝酒睡覺,暫時忘了煩惱。
老頭兒一進屋,差點兒被酒味打個跟頭。
他氣的直接給了醉醺醺的女婿兩拳頭,“還不滾起來,你要天天喝酒喝死啊!”
“誰啊!”徐有才很不高興,睜開眼看見岳父就一骨碌爬了起來。
媳婦兒嫌棄他沒出息,帶著孩子回娘家半個月了。難道是岳父給他送媳婦兒來了?
“曉玲呢,是不是曉玲回來了?”
“回來個屁!”老頭兒氣壞了,“趕緊下地洗把臉,跟我去廠子。剛才有三個人,口氣很大,可能要買廠子!
“你趕緊跟我走,真是賣了廠子,有錢了,曉玲就回來了!”
“賣廠子?”徐有才一時還有些猶豫,被老頭兒又打了兩巴掌,“趕緊!”
徐有才來不及多想了,冷水洗把臉,就匆忙跑去了木材廠。
這個時候,吳桂花和徐良、龔站長已經把木材廠內外都走了一遍。
不得不說,當初木材廠一定是輝煌過,一千多平的大廠房很寬敞,磚瓦結構也結實,如今機器拉出去了,看著格外的大氣。
庫房也同樣如此,甚至通風干燥做的很好。
廠子北邊還有二層的宿舍樓,公用廚房和廁所、水房,上下一共五十間可以住人。單人間,或者是安頓一家子的兩室都有。
不遠處是作為食堂的三間房,鐵鍋被搬走了,剩下黑洞洞的灶臺,大堂里的桌椅也有些破損,但簡單修葺一下就可以繼續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