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我說完話，車窗玻璃上便再也沒有出現那個影子。

不一會兒我們的車子便開到了城南的沿河大堤附近，停好了車，我們找了一處水比較深的地方，然后把手里的假玉觀音扔了出去。

雨這會兒還在下，用不了多久河里就會涌來上游的洪水，屆時玉觀音會被沖到什么地方，那就是它的命了。

我和姚慧慧撐傘站在雨中，看著玉觀音消失的方向。

過了好一會兒姚慧慧，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：“徐章，我爺爺他是不是快不行了？”

我側過臉看了看她說：“你為什么這么問？”

姚慧慧說：“因為最近一段時間，我爺爺幾乎是把我踢出了姚家的核心權利圈，然后把那些權利給了家族里幾個哥哥，他們雖然能力也還不錯，可做事總有疏漏，那些部門在他們的手里，撐不了多久就會出事兒。”

“所以我判斷，爺爺是讓我從姚家抽身，而他也已經覺得姚家沒救了，他放棄了姚家。”

“而能讓爺爺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，只有一個，那就是他的性命所剩無幾。”

我再次把目光移回了河面上說：“你很聰明。”

“你想要救姚家？”

姚慧慧點頭，隨后又搖頭說：“以前我想過救，可最近我也開始放棄了，我做出了和爺爺一樣的選擇，我們都知道，姚家已經救不了了，在圈子的總部，我們姚家和王家斗的最兇，明面上我們姚家和王家勢均力敵，可實則不然，我們姚家很多分區的地盤都被王家給滲透了，很多依附于我們姚家的小家族，也早就在暗地里改換了門庭。”

“再者，王家雖然囂張，可其實他們還有沉穩的一派，無論是囂張的一派，還是沉穩的一派，他們都是人才輩出，反觀我們姚家，看似只有一個派系，可這個派系里面全都是為自己謀私的小勢力團體，他們單獨拿出來，根本上不了臺面。”

“我們姚家最近人才也是少的可憐，相比于王家的人才濟濟，我們姚家只能用‘凋零’兩個字來形容。”

“龍寒那邊，放縱王家的強硬的一派對我們姚家打壓，他在趁機打壓王家，看似是在對付王家，實際上他對付的是我們姚家，王家只是捎帶手的敲打一下。”

“因為游神王忌的關系，他知道滅不了王家，所以他的目標就放在了我們姚家的身上。”

“我爺爺最近親自出任務，就是龍寒給了他一些危險的任務，雖然我不知道任務的內容是什么，可爺爺多半是完不成了，而我們家族內又沒有可用之人。”

說罷，姚慧慧看向了我。

我說：“你想讓我出面？”

姚慧慧搖頭說：“不是，這個任務應該是圈子的絕對機密，外人是不能接觸的，所以不能讓你出面，我也不會讓你出面，因為你救得了姚家一時，救不了姚家一輩子，我不能讓姚家這個負擔綁你身上一輩子。”

“你將來是要道君的，姚家這個累贅太大了，我得為你著想。”

“我也得為我自己著想。”

我欣慰一笑：“善謀者，總能先人一步看清楚事情的發展。”

姚慧慧忽然問我：“我以前還信誓旦旦地要救姚家，現在卻打了退堂鼓，我是不是很卑鄙，很無恥？”

我說：“你就是身上的負擔太重了，哪有那么多的事兒，有些時候，有些事兒是可以退讓，你退了也沒有人怪你，當有些事兒是不可以退讓的時候，你沒有退，你就是大義。”

“當前的事兒，還不足以評判你的人品。”

姚慧慧問我：“真的？”

我點頭：“我是這么覺得的。”

雨下的更大了，西邊也沒有再出現雷電，我們在河邊只站了半個小時，便看到了河里的滾滾洪峰。

我和姚慧慧在河邊站了很久才驅車返回。

次日清晨我們趕到小店的時候，郭林道已經開了門，還在店里泡了一壺茶，悠閑地澆灌起了石龜茶寵。

因為昨夜下了大雨的緣故，空氣格外的清新，所以我便沒有立刻進屋，而是站在門口吐納了幾次。

同伴們則是進店忙活了起來。

有打掃的，有擦柜臺的，還有給飲水機換水的。

郭林道捧著一個紫砂茶壺走到我身邊問：“昨晚睡的怎樣？”

我說：“很香！”

郭林道又回頭看了看姚慧慧的方向道：“她的精神不好，看來昨晚是沒休息好，應該想了不少事兒。”

我沒有去看姚慧慧只是隨口應付了一句：“適應幾天就好了。”

和郭林道聊了沒兩句，不遠處便開過來一輛開著遠光燈的車子，它直愣愣地奔著我們小店而來。

我和郭林道不約而同地用手遮住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