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保證不出岔子,王朝和馬漢也跟車押運。
唐甜算著時辰還早,就先去了酒樓。
李福也惦記著開業,已經在后廚監督小徒弟擦抹鍋碗瓢盆了。難得他家夫人也帶著孩子跟來走動,坐在大堂里喝茶,眉眼都是笑,顯然對丈夫這份新營生很滿意。
唐甜同她閑話兒幾句,就樓上樓下查看。
村里送來的小子丫頭們已經換了統一顏色款式的衣衫,洗漱干凈,倒是有模有樣。
幸虧,李福之前臨時找了兩個相熟的老伙計,給這些新手狠狠特訓了幾日,否則可沒有如今的大方得體。
孔師傅也選了一個機靈小子帶著,守著茶水間,把茶葉罐子擦抹的恨不得放光。
但唐甜看來看去,總覺得還有哪里不對勁,待得終于想明白,她也開始犯愁了。
自家這座酒樓既然取名狀元樓,不必說,借的就是麓山書院的靈氣,招待的也多半是讀書人。
但從李福到李老四,再到所有伙計,就沒有一個讀書人!
倒不是他們必須學富五車或者功名加身,起碼也要在同客人寒暄說笑時候,不至于一竅不通,貽笑大方啊。
李福正好到前邊給妻兒送點心,見到唐甜這個小東家神色不對,就問了起來。
唐甜也沒瞞著他們,不想話音落地,李福就應道,“其實前日我就想到此事,但不好冒然提出來,否則好似瞧不起四掌柜一般。文人清高多驕傲,酒樓若是有個長袖善舞又識文弄墨的知客,生意定然會更好,麻煩也少很多。”
唐甜托著胖乎乎的下巴,嘆氣,“我也知道,但這樣的人實在不好找。”
不想,李夫人卻是開了口,“我這里倒是有個人選,說來你們聽聽看。我爹在墨池府有位老友,當初沒少給我爹幫忙,后來病故了。
“這老先生有個獨生子,天資聰穎但只喜詩詞,書畫也是一絕,厭惡科考。在他父親過世后,也曾想要走仕途,撐起家門,但運氣太差,兩次考試都患病錯過。
“如今算來也有將近四十歲,娶妻生子,日子有些拮據。前些日子,他家老母親病重,我爹還讓劉伯去送了銀子。若是酒樓肯出豐厚的工錢,此人定然肯過來幫忙。”
這可真是瞌睡送枕頭,太巧了。
唐甜高興極了,她當即就拜托道,“福嬸嬸,勞煩您走一趟,幫我們酒樓做個說客,可好?”
“當然好了,左右我也閑著無事。”李福夫人一口答應下來。
李福不放心,也要跟著一去出門,最后一家三口上了馬車。
一個時辰后,三口人當真請了那位叫楚云揚的青衣中年文士回來,衣衫半舊卻洗的干凈,容貌儒雅清正,笑起來很親和,難得沒有倨傲清高模樣。
眾人都很滿意,就是村里丫頭小子上前說話,也沒覺得拘束。
李老四聽說這人是知客,以后負責招待客人,而他只管豆腐坊和采買、結算賬冊就好,他也高興之極。
因為同人打交道本就是難事,應酬交好讀書人更是難上加難。
如今好了,楚云揚擔了最頭疼之事,他可輕松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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