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千三百八十七章、夢境中的神曦

無相宗，主峰！

明月高懸！

神曦立身山巔，神色清冷，目光卻是略微有些出神，盯著高空中的那輪明月，心中有著一縷挫敗感。

以及，迷茫！

“還是沒能下定決心嗎？”

片刻后，身后傳來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。

神曦轉身，不知何時，一個中年美婦的身影，已然是出現在了她的附近。

“沒有。”

神曦搖頭。

中年美婦道：“我們無相宗，最高層次，無相無我，你是最有希望踏入其中的弟子，可不要浪費了你這絕世天賦，蹉跎歲月啊。”

神曦神色略顯黯然：“讓您失望了，師傅。”

中年美婦笑了笑：“我不失望，我也知道，只要你下定決心，將來，必定能夠踏入無相無我之境的。”

“我有信心，將來，你會成為我們無相宗的第一強者，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，甚至超越祖師，帶領無相宗，走上一個新的輝煌。”

神曦卻是再次有些出神。

片刻后，她道：“師傅，我們無相宗，修煉到最后，無相無我，真的是最高境界嗎？”

中年美婦蹙眉：“為何有此一問？”

神曦說：“師傅可記得《無相秘典》開篇所述——‘天有日月，道分陰陽。無相非空，無我非滅’？”

中年美婦道：“自然記得。無相無我，是要修士剝離七情六欲的雜質，讓道心如琉璃凈火，不染塵埃。”

“可琉璃凈火......當真能照破混沌嗎？”神曦掌心騰起一縷灰霧，霧氣中竟有細碎金芒流轉，“這些年，我一心修煉，將‘喜、怒、哀、懼、惡、欲’全部入道，再斬道，也就罷了......可若是，最終，連情之一道，也斬去了，到時候，我若是真的達到了無相無我之境，那......我還是我嗎？”

中年美婦沉默片刻，道：“你修成‘無相無我’之境，你仍舊是你......其實，強大的，從來不是法，而是人。哪怕你入情，再斬情，以為師看來，那也只是你修煉之中的一個途徑而已，到了‘無相無我’之境，誰說又不能重新擁有七情六欲呢？”

“你只要堅信，強大的是你自身，那只是你修煉的一個階段，入情也好，斬情也罷，這只是不同的階段，等到最后，你愿意重拾，還是永遠放棄，其實，也在于你自身。”

神曦沉默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數十息后，她說。

中年美婦松了口氣。

然而，神曦卻又道：“但冥冥之中，好像有一道聲音再告訴我，不可入情。”

冥冥之中？

中年美婦抬頭看了看天，蹙眉道：“可若是不入情，如何斬情，不斬情，如何踏入‘無相無我’之境？”

神曦輕嘆一聲。

“你若還是這么糾結，不如，為師給你個主意吧。”中年美婦忽然道。

神曦看向她：“還請師傅賜教。”

中年美婦笑道：“你索性，就隨緣吧，明日一早，你便再次出山歷練，下山之后，你第一個遇到的人，你就試試看，能不能愛上他......”

“你不用著急拒絕。”

“試試嘛。”

“若是不合適，又再說。”

神曦滿臉錯愕：“還能這樣？”

中年美婦道：“這不是沒法子的事情嘛。你遲遲下不定決心，宗門內天驕，你看不上，外面的奇才，你不放在眼中，現在又說，冥冥之中，有一道聲音告訴你，不可入情......既然這樣，那我就來替你選一條路，至少去試試......你要是覺得不合適，那最近幾年，也就先別閉關了，就行走天下，紅塵煉心，我相信，總歸能遇到的......”

神曦思考了片刻，忽然問：“師傅，若是我下山，遇到的第一個人，是女子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