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比頭一天多了四五個人,隊形歪扭凌亂,做操無精打采,老廖氣得火冒三丈,叫道:“你們看看自己成什么樣子?練太極拳嗎?把做早操當成應(yīng)付了事?你,你,你,還有你!把腿抬高點,手伸直點!一點沒有中學生的朝氣!你們是半截身子埋黃泥的人了嗎?”
被他點到名字的學生不得不打精神伸胳膊蹬腿,一通訓斥過后,總算比原來強那么一點了。
巡視完早操情況后,趕回辦公室,看到新的一天課程表,第一節(jié)化學,第二節(jié)生物,第三節(jié)語文,下午第一節(jié)體育,第二節(jié)物理,第三節(jié)外語??磥碛斜匾推渌娜握n老師溝通一下了。
首先找到最近的數(shù)學組辦公室,那個教二年級一二三班數(shù)學的老頭子他見過幾次,也打過招呼,不過說不上熟悉。
數(shù)學老師,厲雷天,曾是某大學的教授,被郁金香高中重金聘請而來,不過常年習慣了大學的松散教學,他反而不能適應(yīng)高中課程繁重,還要操心具體到每名學生的成績,頗有點苦不堪。
“早上空氣真清新,厲老師,您看起來還不到六十歲吧?保養(yǎng)得真好?!崩狭螐阶宰叩絽柪滋斓霓k公桌前寒暄道。
厲雷天哼了一聲:“我今年五十一歲了,看起來確實還不到六十歲?!?
廖學兵仰天打了個哈哈“厲老師憂心教育事業(yè),我們一向是很佩服的。我們二年二班的學生狀況,不知厲老師您有什么體會?”
厲雷天所教三個班級,最為惡心的就是二年二班,上課喧嘩吵鬧,教學講義經(jīng)常不翼而飛,課堂公然睡覺看課外書,種種惡行,簡直罄竹難書,連帶著對廖學兵這個班主任也痛恨起來,沒打算給他什么好臉色:“我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,沒什么體會?!?
“這……您老可是國內(nèi)鼎鼎大名的數(shù)學教授,郁金香高中缺了您非垮不可。我承認二班當前的紀律比較糟糕,可是只有您才能維持二班的紀律哪,我上語文課的時候經(jīng)常好幾個同學捧著本高等數(shù)學讀得津津有味。一問起來,都說您講課太深奧,一直想到現(xiàn)在,才明白你的內(nèi)容都是那么引人入勝,令人欲罷不能?!绷螌W兵不由分說,一頂高帽送上。
雖然知道對方在故意討好,厲雷天的老臉也不免帶了幾分得色:“那還用說,我好歹也是大學教授,當年在大學里開課,幾百人的大堂課,每次講課都是座無虛席?!?
廖學兵滿臉敬仰:“那是那是,我當年念大學要是趕上你的課就好了。一時選了中文,真是誤入歧途,悔之莫及啊。厲老,您可是我們高中的一塊瑰寶??!嗯,我們二班的數(shù)學成績最近有沒有新的進展?”
提到二年二班,厲雷天的老臉本來還在發(fā)光,立時又垮了下來:“你們班的同學基本都是朽木,已經(jīng)沒有雕琢的余地了?!?
“話不能這么說,他們還有大把可供揮霍的青春,我想提高他們的學習積極性,讓他們對學習有興趣,可我完全沒有經(jīng)驗。再說他們的紀律實在不像話,這幫孩子來到學校,我想他們應(yīng)該不只是為了混日子?!崩狭握\懇地說——雖然這種真誠是他表面上裝出來的。
厲雷天不好抹他面子,委婉說道:“一年多了,你的班級換了五個班主任,你是第六個。每個人新來時都找過我,發(fā)誓要整頓班級,可惜,卓老師已經(jīng)回家不愿再接觸學校,陳老師調(diào)到北方去教小學,最慘的是第一個學期的王老師,他,唉!董事會發(fā)過通知,這事不能亂說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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