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情一笑:“你找她干嘛呀?”
徐重愣了一會,結結巴巴地說:“表、表白。”然后臉紅到耳根。
宛情偷笑。
他不悅,板著臉說:“這也是為了你好。要是淼淼答應我了,等你走了,我拿淼淼頂上,也免得我爸媽反應那么大。”
“你別讓淼淼受委屈。”宛情皺眉,“這種頂上的話不要說!不然她以為你和她在一起目的不純,小心她又叫她那群兄弟把你按到田里!”
徐重身子抖了一下,估計被群毆的感覺記憶猶新。
宛情笑。
他不好意思地問:“我真的明天去找她找她”表白兩個字他說不出來了。
“別拖拉!”宛情說,“淼淼要是不滿意我們這層關系,我們馬上去做鑒定辦離婚。你不要顧及我,我只是陌生人、不相干,你一輩子重要。”
徐重點頭:“不過你放心,淼淼是好人,不會為難你的。就算生氣,她也幫著女同胞。”
宛情又是失笑。然后徐重又別扭起來,問她明天穿什么衣服。他今天回家,正好穿的制服,宛情說:“就穿這身!”
“會不會太兇了?”
“不會!有安全感!你這一身,正氣凜然,又帥氣偷偷告訴你啊,剛剛在路上,淼淼一直看你,一定是因為你這身衣服把人顯得特別帥。”
徐重有些臉紅,把帽子往頭上一戴:“你看這樣行嗎?”
宛情搖頭:“帽子別帶!”
然后兩人又合計了一下怎么去找淼淼,宛情心道,男人遇到愛情,也變得好笨。
徐重想到明天可以跟淼淼表白,而他居然覺得淼淼會答應,一激動,對宛情說:“以后讓孩子認我和淼淼做干爹、干媽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
徐重高興地睡下,覺得未來美好。宛情也漸漸地睡了,迷迷糊糊間,忽然外面“砰”地一聲,徐重呼地爬起來。
宛情也睜開眼,先開燈,然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,問:“怎么了?”
徐重坐了一下,掀開被子爬起來,跑出了門。宛情聽到外面有聲音,也披了衣服出去,見各家各戶依次亮起了燈,甚至有些人開門走進院子里。
“一群狗日的!”有人罵。
又有人說:“這半夜三更的,怎么辦?”
徐重轉身進門,飛快地套好衣服褲子,對宛情說:“你快睡!”
“你干嘛去?”
“偷獵的!非要逮住他們!”
宛情一驚,想叫住他,他已經(jīng)跑了。其他人家里,也跑了幾個人出來。宛情見徐母徐父都起來了,裹好大衣下去。
徐母擺擺手:“沒事,你去睡覺吧,逮不住的,一會兒就回來了。”
宛情點頭,轉身走到樓梯口,又扭頭問:“剛剛那是槍?”
徐母擺擺手,沒說話。
宛情拖著沉重的步伐上樓,在樓上看見住在山頂那戶人家也亮起了燈,也有人出門。她突然覺得身上冷,坐在床上發(fā)了一會兒呆,直到孩子醒來要吃奶。她的奶水已經(jīng)不足,慌忙沖了奶粉,把兩個孩子喂飽,然后覺得疲累,才睡下。
睡到清晨,聽到外面有聲音,她一驚,飛快地坐起來。外面很吵,從未有過的氣氛,感染得她心中焦急。她慌亂地穿好衣服出去,聽到徐母呼天搶地的哭聲。
她箭也似的地沖出去,見對面院子里,有人抬著什么東西。她跟著眾人跑過去,半路,跑到前面的徐母攔住那些人,伏在那東西上哭號起來。她差點摔倒,終于跑過去,看到徐重!
徐重緊閉著雙眼,穿著一身警察的制服,身上染著血跡,額頭有一個干涸的血洞
“老天啊”徐母大哭。
宛情愣了一下,聲嘶力竭地喊起來:“徐重!”然后她哭了起來,哭聲幾乎響徹天地。
為什么會這樣?為什么?!她想不通啊!徐重那么好,他明天就要去找淼淼了,老天為什么要么對他?太不公了!
“節(jié)哀順變。”不知道哭了多久,有人輕輕地抱了她一下,“孩子哭了,看看孩子吧。”
宛情回過神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回到了徐家。她猛地抬頭,看到淼淼。淼淼眼睛紅紅的,肯定也是哭過了。宛情看了她一會兒,猛地抱住她:“淼淼”
“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愛他。”淼淼以為他們不相愛的,甚至懷疑他們的婚姻另有隱情,但沒想到,徐重死了,她會這么傷心。看樣子,是她猜錯了。
宛情搖頭:“你不知道”你不知道徐重多憧憬你們的未來。
“你們還有孩子。”淼淼哽咽地說,“徐奶奶暈過去了,徐媽也哭個不停你年輕些,委屈自己一點,堅強一點”
宛情抱著她的雙手發(fā)顫:“淼淼”這么好的淼淼,那么好的徐重,老天你為什么不給他們機會?
“我陪著你。”淼淼用安定人心的語氣說,“先照看孩子吧。”
宛情點頭,轉身去照看孩子。
看著孩子,她哭起來:“寶寶爸爸不在了。”從未想過讓孩子喊徐重喊爸爸,可現(xiàn)在,她必要教會他們喊一聲。“爸爸是很好很好的人你們要為他驕傲。”
徐家突遭巨變,驚動了整村整隊的人。徐母哭得幾乎瘋了,徐奶奶直接躺在了床上,徐父也變得精神不振徐重的喪事,全靠徐重的姐夫處理。
徐重的姐姐也特別忙,徐奶奶、徐母、宛情,三個人她都要去安慰。徐奶奶那里兒孫一大堆,不用她太操心,但徐母那里她就要格外操心。而她自己失去了弟弟,心里也難受。宛情屬于無依無靠嫁到這里,還帶著兩個孩子,她自然不能忘了。
宛情的傷心難過,和他們不同。她很受刺激,憎恨老天、憎恨命運!徐重前一夜還在計劃著終生大事,眼看就要幸福一輩子,怎么轉眼間,老天爺就這么對他呢?他是一個好人啊,老天爺這是嫉妒嗎?
徐重停靈在家,陸陸續(xù)續(xù)來了許多人,白天黑夜,敲鑼打鼓地做道場。
宛情名義上、法律上是徐重的妻子,徐重最親密的人,每次徐重的領導來、鎮(zhèn)上縣里的干部來,都要見她。她記不住他們,也記不住他們說什么。一看到徐重的棺材,再看到淼淼,她就難過得不能呼吸。
在鄉(xiāng)下,喪事是比喜事更大的事。喜事宴客,可能宴不了多少,喪事卻是認識的人都會來。淼淼每天都會來陪宛情,給徐青減少不少負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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