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本來想安慰她一句“說不定是找錯的,不是你的親人”,但話到嘴邊,覺得這樣也挺虐的,就不敢說了。
院長撕了一張學生用來折千紙鶴的小方紙,把接待記錄上的姓氏和電話寫上去,然后遞給徐可薇:“可能是暫時出問題,以后再聯系說不定就聯系上了。”
徐可薇點頭,接過紙條看著上面的“金琬琬”三個字,腦子一片混亂。她努力回想自己小時候,到孤兒院之前,約莫有點在山上田間行走的記憶。她猜測自己應該是農村來的孩子,但別的什么都想不起,更沒有任何關于姐姐的記憶。
那時候實在太小了些,很多事情,到她這個歲數根本記不得了。如果不是經歷特殊,恐怕十歲以前的事都少有記得。她五歲被送到孤兒院,如果之前真有姐姐,兩個人在一個家庭,不應該有點印象嗎?哪怕模糊的也好啊。
可是她沒有,她甚至連父母都完全記不得了。
突然電話響起,她一驚,以為是剛剛打過的電話回撥了,拿起來一看,是杜遠明。
她坐長途汽車過來時,并沒有告訴司機,司機等半天等不到人,怕出事,只好給杜遠明打電話。徐可薇聽到杜遠明關切的聲音,也不隱瞞,原原本本告訴他是怎么回事。
“怎么不叫上我?”杜遠明說,“那你什么時候回來?”
徐可薇看時間,都快六點了,這時候肯定沒有汽車回a市了,要么在這里住一晚等明天,要么去火車站看看有沒有火車票。
跟杜遠明一說,杜遠明不贊同:“既然不遠,我過來接你吧,明天早晨一起回。”
徐可薇不同意:“怎么好麻煩你?你明天還要工作呢。我一會兒去找家賓館住,明天上午再回來,這樣總行了吧?”
“你沒帶藥吧?”杜遠明嘆氣,“身子本來就不好,斷兩三次藥,怕會有影響。我現在過來,順便給你把藥帶過來,你緊接著吃了,算起來也就斷了一次,應該影響不大。不然等你明天中午回來,那就停了一整天了!”
徐可薇想想也是,就不再反對了。她還得為宛情著想,現在又聽說有親人,怎么舍得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?
這么多年,她沒想過找自己的親人,或許她可以從現在開始試一試。
看看時間,福利院也該吃晚飯了。她對院長他們說:“時間晚了,我就先走了。我丈夫一會兒要過來,我先去賓館訂房間,晚上好住。明天走之前,我再過來看看。”
沈院長的兒媳把她送出去,順便跟她說城中比較好的賓館的位置。徐可薇道了謝,出門沿著圍墻往前走。記憶斑斑駁駁地涌現,她想起那年獨自背著小布包想回家的情景。
走到路口,看到人力三輪,她立即招手叫了一輛,去了最近的賓館。幾分鐘后在賓館門口下車,看到一輛豪華的私家車從后面開過去,忍不住一愣。
她記得從a市過來的路上就看到這輛車,后來從汽車站打車去福利院,這輛車也一直跟在她后面,所以她上了點心。現在又出現,她鬼使神差地有一種被跟蹤的感覺。
應該不至于吧?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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