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景溪心臟重重一沉。
他知道?
她是臨時起意把他抓來的,他怎么會知道?
連承勖盯著她的眼睛,“我們都是這盤棋里的棋子,生死不由我,生死也不由你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她沉聲問。
“意思是,無論你我,全都是讓連承御回歸連城世族的工具。”
“我今天出現在這里,是被人授意,你給我注射毒素逼問解藥,同樣也是其中一環。”
一股細密的痛感,從陸景溪垂在身側的指尖,傳到了腦海里。
“陸小姐,你逃不開這盤棋,沒人能逃開……執棋之人太強大了,強大到……我用命博,也只能為我女兒求得一線生機,而你,斗不過他們。”
連承勖卸下全部偽裝,之前的緊張恐懼不安,都被平靜取代。
他藍色的眼睛里浮現著名為解脫的光影。
陸景溪感覺事情不妙,立刻上前抓著他的領口,“解藥!你還沒跟我說解藥成份!”
連承勖嗤笑,含著血液的泡沫從嘴角淌落,“的確有解藥,可我沒有,我從來都接觸不到實驗室的內部消息,我是傀儡,被人推倒前面的傀儡。”
他越說,身體的血液流的越狠。
陸景溪整顆心臟慢慢變涼,她朝著門外大喊,“秦力!喊醫生!”
“如果可以,下輩子……我不想再生在那個可怕的家族。”
這句話,直接將陸景溪釘在原地。
連承御也曾跟她說過類似的話。
逃離那個可怕的家族……
地下室的門被推開,早早守在外頭的白大褂醫生提著各種藥品器具沖進來。
連承勖自始至終都在看著她。
像看著可憐的螻蟻,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。
同時也在悲嘆他身不由己的命運。
當他的眼睛失去焦距,眼珠蒙上一層死灰色時,陸景溪感覺周身被陰冷的寒意包裹住。
仿佛所有人,都在一只沒有邊際的手掌上起舞,只要掌心聚攏,誰都逃不過被碾壓的命運。
所有人都是棋子。
遠在萬里之外,依舊能對自如應對國內的一切。
這就是連勝斯所執掌的巨輪嗎?
家族里的繼承人,可以隨意被扯進來當作棋子,就像沒有生命的玩物一般,隨意拋棄。
是不是連承御一直留在國內,也會走上連承勖這條道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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