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靠在餐椅上，神情慵懶愜意，眉眼間也沒了往日的凌厲與冷峻。

“怎么不說話，啞巴了？”

看著餐桌對面低頭不語的女人，陸啟霆心中有點躁動不耐。

“我還有什么好說的？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？盼盼給我打電話了，說謝奶奶已經轉去更好的醫院了！”

裴胭媚勾唇自嘲一笑。

“我不過是塵埃里的螻蟻，哪怕再努力活著，也逃不過你們這些權貴的掌心！”

被女人這話氣笑，陸啟霆開口譏諷。

“你這女人良心被狗吃了嗎？我幫你大忙，非但不感謝我，還拐著彎兒罵我是法西斯？”

他有點牙癢癢，憤憤然說道：“真想把你的胸膛剖開，看看你那顆心是紅的還是黑的……唔，搞不好你根本沒有心！”

裴胭媚抬起眼瞼看著陸啟霆，終究還是沒忍住。

“我從前有心的，是你親手把我的心從身體里剜除了，現在你還有什么資格譴責我？”

這話像是一記重錘，砸得陸啟霆半晌喘不過氣。

氣氛忽然就變得靜默沉悶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外面傳來肖龍的聲音。

“陸少！”

“進來說！”

陸啟霆在開口時，神色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冷峻陰沉。

他坐直身體，眉宇間帶著不怒而威的氣場。

肖龍推門進來，看到坐在對面的裴胭媚，很是恭敬打招呼。

“裴小姐晚上好！”

裴胭媚微微點頭算作回應。

“已經查出來了，是江東勛派人給裴小姐賬戶里轉賬，造成賬戶異常被監管部門凍結。”

江東勛是江黛黛的親哥，當初柳春雪就是靠江東勛母憑子貴小三上位的。

“今天在銀行門口堵著裴小姐的男人是境外某詐騙公司的頭目，他哄騙裴小姐簽的是合作協議，一旦裴小姐簽署，就成了詐騙公司的高管！”

陸啟霆掃過裴胭媚的臉。

“你知道若是你簽了字，會面臨什么后果嗎？

他并沒有打算讓裴胭媚回答，而是自顧自說道：“如果你簽了字，這個詐騙公司很快就會被警方一網打盡，你是高管，難辭其咎！”

到時候鐵證如山，裴胭媚渾身是嘴都講不清楚。

江東勛再用手中的權勢稍稍施壓，裴胭媚這牢獄之災躲也躲不過！

他忍不住起身，隔著餐桌在裴胭媚額頭輕輕點了點。

“但好在你還有點腦子，這才不至于作繭自縛坑了自己！”

說這話的時候，他的語調寵溺溫柔，又帶著些許的驕傲。

就像是孩子期末考了高分，家長嘴上說著謙虛客套的話，實則掩不住心底的喜悅。

“醫院那邊也安排好了，深城最權威的專家連夜會診，不計成本給老人家治病！”

陸啟霆溫柔注視著裴胭媚。

“你說你是不是傻？別人對你有那么一定點好，你就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人家，甚至差點被騙入獄？”

他有些醋意，輕嘲說道：“唯獨我對你的好，你從來都不放在心上！”

“真是沒良心的小東西吶！”

被無端指責沒良心，裴胭媚有些不服氣。

她撇嘴冷笑，說道：“你對我的好，就是在比賽后臺撕爛我的舞蹈服？你對我的好，就是不問青紅皂白逼我道歉？”

“若在經歷過這些不堪之后，我還能心甘情愿留在你身邊做你的玩物，陸啟霆，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！”

裴胭媚哪壺不開提哪壺，陸啟霆被懟得那叫一個啞口無。

半晌，他看著肖龍攤手苦笑。

“瞧瞧！瞧瞧！有句話怎么說來著？唔，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