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忱抽著煙，姜詩念別開視線看向窗外。

兩人仿佛是不曾相識的陌生人。

這樣的氣氛讓剛才那場瘋狂的情.事顯得格外荒唐。

漫長的一段車程，車子最終在海城東區民政局門鋁騶口停下。

厲忱先下車，兩人相跟著進了辦事大廳。

因為兩人離婚態度很堅決，不接受任何調解，手續辦理得很順利。

姜詩念看著到手的紅色本本，除了淡淡的心酸，更多的是釋然。

她比厲忱早一步離開民政局。

門外的臺階下面，她看見笑靨如花等在那里的唐星月。

“阿忱！”

與她擦肩而過時，她聽見她銀鈴般的笑聲。

她飛撲過去投入男人的懷抱，歡快得像只剛剛獲得新生的百靈鳥兒。

姜詩念腳上的速度絲毫不減，她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將那張銀行卡遞給司機張哥，囑咐他交給厲忱。

她站在馬路邊準備攔出租車時，遠遠看見一道略顯佝僂的身影。

是爺爺來了。

姜詩念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陣酸澀，轉身快步朝厲老爺子走去。

厲忱看到爺爺來了，示意唐星月先躲一躲。

唐星月不情不愿地進了民政局大廳。

說來也怪，這個厲老爺子從大學時期就看不上她，不管她怎么費盡心思討好，絲毫沒有改變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。

這次回來，他對她的態度更加惡劣。

就算厲忱跟姜詩念離了婚，這老頭子也是她的克星。

一想到姜詩念在厲老爺子心目中的地位，唐星月恨得牙根直癢。

也幸好，他晚來了一步，不然，這個婚今天還真不一定能離成。

外面，厲老爺子的目光落在姜詩念還沒來得及放好的紅色本本上。

“爺爺，對不起。”

姜詩念將離婚證塞進包里，聲音弱弱的。

“我跟厲忱離婚了。”

這次，厲老律周爺子沒有再拿起拐杖揍自己的孫子。

一切都結束了，已經不是他這個老頭子所能左右的。

“小念，你沒做錯什么，是爺爺教導無方，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
厲老爺子握住姜詩念的手，他能感覺到他手指在微微顫抖著。

“別這么說，爺爺，他一直對我挺好的，是我自己心眼太小——”

厲老爺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。

孫媳婦好不容易接受自己老公跟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，那個混賬孫子還不滿足，跟外面那個女人不清不楚的。

厲老爺子一想到自己兒子、孫子沒一個從一而終的，氣得心臟一陣一陣絞痛。

他只當自己孫子是空氣，自始至終連一個眼神也沒有施舍給他。

“小念，孩子沒了，你也不要放在心上，把自己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姜詩念眼眶紅紅的。

“爺爺，放心吧，您也要照顧好自己。”姜詩念說著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，“兒孫自有兒孫福，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情，您都不要往心里去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
姜詩念準備走了，厲老爺子一臉不舍地看著她。

略顯混濁的眼睛含著星星點點的淚光。

“孩子，不要因為這一段失敗的婚姻對自己失去信心，以后爺爺遇見老實可靠的男孩子，會第一時間想到你。”

姜詩念下意識往厲忱的方向看了眼，男人的臉比鍋底都要黑。

老爺子似乎不為所動，笑著說：“在爺爺眼里，你就像我親孫女一樣，以后不管在哪里工作，別忘了偶爾給爺爺來個電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