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以前，他肯定不信這屁大的孩子，能聞出什么味，說出什么事來。

但是，他親眼見過狼群救人，豆豆喊那只頭狼為“小娘”的情景，看這小東西方才聞味兒的姿勢，誠然是只小狼崽的模樣。

豆豆，是狼窩里長大的孩子……

“主上！”見著薄歸走過來，云來和景山趕緊行禮。

薄歸站在那里，眼睜睜的看著小家伙，又撲上來抱大腿，伸手便提起了他的腰帶，將人提在了半空。

“啊啊，放開……”豆豆蹬著腿，揮舞著小胳膊，“窩要去找娘！放開，放開……”

薄歸一巴掌拍在他的小屁股上，“安靜點！”

豆豆：“……”

“好好聞！”薄歸說。

景山以為自己聽錯了，什么叫好好聞？

云來瞪著眼睛，看著豆豆貓著腰，繞著樹可勁的嗅來嗅去，然后手腳落地的趴在地上，一時間目瞪口呆，不知道該如何形容，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？

“朝著那邊去了！”豆豆說。

薄歸居高臨下的站著，火光中眉心緊蹙，就這么目不轉睛的盯著小家伙。

“你不相信嘛？”豆豆站起來，身上還沾著枯葉。

薄歸的手伸到半空，又默默的收了回來，“弄干凈點，走。”

“哦！”豆豆手腳麻利的撣去身上的枯葉，屁顛顛的跟在薄歸身后。

可薄歸一大長腿一邁步，他就得拼著小命追著跑。

驀地，薄歸停下來，轉身瞧著追著跑的小東西，忽然上前一步，將人一把挾在腋下，大步流星的朝前走。

“沒用的東西。”

豆豆掛在薄歸的腋下，雙手環胸，極是不服氣的別開頭。

不就是比他高點，比他力氣大點？

等自己長大了，一定要比大壞蛋更高，更有力氣，到時候他也要把大壞蛋夾在咯吱窩下，然后打他的屁股！

哼！

景山和云來默默跟在后面，瞧著前面那一大一小，場面有點滑稽，但……不敢說！不敢說！

燕綰雖然留下了氣息，但畢竟上了馬車。

上了馬車之后，氣息就消失了，但方向卻是可以肯定，這也是件好事。

別看豆豆年紀小，卻是聰明伶俐，很多事情他不是不懂，只是小胳膊小腿的沒法自己解決而已。

瞧著鎮子里，空蕩蕩的缸子。

豆豆趴在缸沿邊上，懸空瞪著小短腿，“就是這里就是這里。”

“這里什么都沒有。”云來道。

豆豆眨著眼，他明明聞到娘進了鎮子，還聞到娘身上的血腥味一路蔓延到了這缸子里，然后……便什么味兒都消息了，像是被遮掩住了一般？

“豆豆，確定是這里嗎？”景山問。

豆豆一不留神，一頭扎進了缸里，要不是云來眼疾手快，怕是要來個倒栽蔥。

“公子？”云來面色鐵青。

豆豆被扶正，站在缸子里，屁顛屁顛的蹦跶著，“就是這里，就是這里！”

“院子內外都找遍了，也問過了附近的人，沒瞧見綰夫人的蹤跡。”景山方才都問過了，都說沒看到燕綰，想來這線索到了這兒……又斷了！

豆豆蹬著小腿，爬上了缸沿，“娘不見了。”

“走吧！”薄歸攥住豆豆的腰帶，直接將人提溜出缸，如同提著布包一般往外走，“好好聞一聞，還有沒有氣息可尋？”

豆豆直翻白眼，“你這樣說，好像窩是狗狗一樣？”

薄歸橫了他一眼，“廢話太多！還想不想找人？”

“哼！”豆豆撅著小嘴看他，忽然沖著他嗷嗷了兩聲，“啊嗚、啊嗚……”

薄歸：“……”

狼崽子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