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拍著他的身子,嘶啞著聲音讓他放她下車,但是季炡一直牢牢地抱著她,抱著她的身子,他的面孔埋在她的頸間,低低啞啞地說著對不起,不停地說著對不起,他低聲哀求她再給他一次機會。
桑漓咬在他肩胛骨上。
她死死地咬著,每聽他說一句對不起,她就咬深一分。
有什么用!
這遲來的道歉,有什么用!
殷紅鮮血,順著她的嘴角滲出,將他黑色襯衣染得更深……但季炡不在乎,他仍是抱著她,他甚至剝開她的外套,順著她的脊梁骨去摸她的身子。
她的身子瘦可見骨,哪里像是剛剛生產(chǎn)的女人。
至少瘦掉十斤。
季炡喃喃地說著對不起,他要帶她回家,桑漓不肯激烈反抗。
最后他捧著她的臉,深深地吻了她。
帶著血腥味的吻,自然不會美好,夾雜著心碎和深刻的恨意。
前面的司機,根本不敢看。
最后季炡把桑漓緊摟在懷里,他吩咐老林開車,老林才一踩油門朝著別墅開回去……
一路上,季炡都緊摟著桑漓。她太瘦了,他甚至能聽見她骨骼被他摟緊,發(fā)出細微的撞擊聲。
半小時后,黑色勞斯萊斯幻影駛進別墅。
別墅內(nèi)燈火通明,亮如白晝。
車停下,司機下車避嫌了。
車內(nèi)幽暗,季炡稍稍松開了些,但沒有完全放開。
他低頭注視著懷里的人,聲音很溫柔:“孩子在家里,你不想看看嗎?她很可愛,長得像你又像我!她都是一個人乖乖睡覺,我想她應(yīng)該也很想媽媽。”
眼淚,無預(yù)期從眼角落下。
孩子是母親的軟肋。
季炡打開車門,半擁半抱著,將她帶上樓。
再回這里,恍如隔世。
幾天前這里曾經(jīng)流滿了鮮血,她求救無門,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(yīng),幾天后她的丈夫歸來,溫柔體貼地哄著她要跟她重新開始。
人生,就是這么可悲可笑。
家里的傭人都默不作聲,很內(nèi)疚,桑漓沒有怪她們,她跌跌撞撞地來到二樓主臥室,有個護士正在看管孩子,見他們進來很自覺地起身輕道:“孩子才睡下!季先生季太太,我就在隔壁有需要叫我!”